罚金增加53处，单位犯罪增加13处——被忽略的《刑法修正案》（九）的两大亮点

本文作者李为民律师系北京市地平线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，本文系李为民律师授权首发于“法治地平线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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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通过的《刑法修正案》（九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。《刑法修正案》（九）的嫖宿幼女罪废除、被判处死缓的贪污罪犯的终身监禁、收买被拐妇女儿童一律入罪、被律师界声讨的“扰乱法庭秩序罪”中部分条款仍赫然登场等等，成为被街谈巷议的亮点。这些亮点固然存在，但我认为，却被大家忽略了两个最大的亮点——罚金和单位犯罪。

亮点一：“罚金”增加53处之多

对于罪犯的处罚，我国刑法规定有主刑和附加刑。主刑有：管制、拘役、有期徒刑、无期徒刑、死刑。附加刑有：罚金、剥夺政治权利、没收财产。这些刑罚可以分为：生命刑，自由刑、财产刑、资格刑。罚金属于财产刑。罚金是指强制行为人向国家缴纳一定数额金钱的刑罚方法，是以剥夺行为人金钱为内容的，这是罚金与其他刑罚方法显著区别之所在。我国刑法第三十四条、第五十二条、五十三条对罚金作出了明文规定。罚金可以与主刑同时适用，也可以单独适用。凡是刑罚分则具体条文规定为“并处罚金”的，就是与主刑同时适用：既判处主刑，也判处附加刑。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适用财产刑若干问题的规定》第二条规定：“人民法院应当根据犯罪情节，如违法所得数额、造成损失的大小等，并综合考虑犯罪分子缴纳罚金的能力，依法判处罚金”。有些条款中规定了罚金的数额或者标准。

丁书苗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，并被处以罚金25亿元的判决，刷新了法院针对个人的财产刑刑罚。黄光裕案中，三名被告被处罚金11亿元。通过罚金这种刑罚，使罪犯不仅在生命或自由方面受到刑罚，判处罚金也是对其经济上的一种处罚。实际上，是加大和扩展了对犯罪行为的处罚力度。《刑法修正案》（九）罚金条款的增多，也说明了这一点。

亮点二：单位犯罪增加13处

我们平时所谈到的犯罪，一般指的是自然人犯罪。但有些犯罪行为，可能并不一定是作为自然人的个人所为，而是自然人所在的单位的行为。单位犯罪是指公司、企业、事业单位、机关、团体等为本单位谋取非法利益，经单位集体研究决定或者由有关负责人员决定实施的危害社会的、由法律规定为应负刑事责任的行为。单位犯罪具有法定性，如果刑法中没有规定单位可以犯某种罪，即使单位行为与法律规定犯罪行为相符，也不能给该公司企事业单位机关团体定这种罪。

单位犯罪早在17世纪英国的《刑法》中就有规定，我国1987年1月22日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19次会议通过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法》，在我国刑事立法史上首开了规定单位犯罪的先河。1997年《刑法》首次在我国的刑法典中规定了单位犯罪。最高人民法院1999年6月18日通过了《关于审理单位犯罪案件具体应用法律有关问题的解释》对如何认定单位犯罪、刑法第三十条规定的公司、企业、事业单位进行了解释。

鉴于近年来单位犯罪行为不断增多，此次《刑法修正案》（九）及时对一些条文中没有规定单位犯罪的予以增加，并在一些增加的条款中规定了单位犯罪。比如《刑法》第二百六十条规定虐待罪、第二百八十三条规定的非法生产、销售间谍专用器材罪，原来的规定没有单位犯罪。《刑法》第二百八十五条规定的“非法侵入计算机系统罪”增加一款，规定了单位犯罪。

对单位犯罪，不可能判处主刑，一般只判处罚金，对主管责任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判处刑罚。2014年9月19日，长沙中院一审以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被告单位葛兰素史克（中国）投资有限公司罚金人民币30亿元。